galgame的浪漫主义血统



200年前,当华兹华斯举起酒杯为勃朗宁这位新晋文坛的诗人庆祝之时,我们不知道他是否意识到属于浪漫主义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但毫无疑问华兹华斯不会料想到,他们曾经所留下的精神遗产将在百年后的如今再一次在galgame这一艺术体裁中闪烁。
我们为何热爱galgame?我想或许没有一个标准答案能够回答这个复杂玄妙的问题,但我想毫无疑问,这其中的原因之一便是因为 galgame为我们创造了一种美,一种超凡绝尘的美。
这种美,如同坡在他的诗学理想中表述的那样,是一种超凡脱俗的美,一种理想的象征符号。这样令人印象深刻的gal角色有着太多:星相馆中孤独的星野梦美,静静沉睡在深海中的亚托莉,孤岛上的诗音……galgame中有着太多这种只为“你”而存在,并且想要拯救你的绝色佳人。我们只需从一般共性来看,不难看出其中相当一部分角色都作为这一样种理想人物的范式所存在着,她们不但有着绝代风华,同样有着精神的崇高,这种既符合了形式美又富于崇高性的形象,一如坡在《丽姬娅》花费大量笔墨所描写的那位美人,绝色的容颜 ,至死不渝的忠诚 ,以及一切理想所能触及的完满,都被赋予于此。这些鲜活而又遥远的角色们, 成了寄托了我们精神理想追求的客体,成为了一种美的符号。
这种美,同样体现在理想的人际关系上,相当程度的gal略去了一般生活的琐碎 ,更多的是对美好生活的放大与理想化 。显然在现实生活中绝不会永存存在着聚焦于我们的镜头,我们不会总是成为生活的主角, 扣人心弦的爱恋,至死不渝的感情,万古长青的友谊或许不会让我们全然体会,然而在gal剧本中, 我们得以有机会一窥这些浮华幻想,至少感受一丝理想的柔情。
毫无疑问,gal中这种对超凡绝尘的美的追求,便是浪漫主义的核心精神之一。许多gal在剧本内涵中那种对华丽的幻想,个性,非理性,自发,情感以及对天才与英雄人物的关注,在题材上对异国,遥远,神秘以及荒诞题材的偏好,都表现了gal在思想内涵上所潜藏那属于浪漫主义的血统。
“人生不过痴人说梦,充满着喧哗与骚动,却没有任何意义 。”莎翁在麦克白中写出的这番妙句,或多或少契合了如今的我们。我们如此热爱gal,如同象征主义运动的先驱们对理想的那种狂热追求。我们或许也受困于“世纪病”的桎梏中,当我们踏出象牙塔之时,虚美的幻想在惨淡的现实面前撞得粉碎,如同三岛纪由夫笔下的金阁一般幻灭时,无助孤独的我们自然需要去寻找慰籍。gal之于我们,就如同波德莱尔口中“将美好的良辰唤回”的妙术,gal给我们展示了一种美好的可能性,成为一种慰籍精神的良药。
现在,或许至少我能说我们为何热爱galgame, 其原因之一就是gal作为美好理想的范式,在惨淡的现实中给予我们慰籍,给了我们一种追求理想与美好的力量。galgame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幻想,不仅仅是对现实性的牺牲,而是成为一位先驱,替我们指明了“爱生活胜于爱生活的意义”这一真理。
gal给予了我们这种勇气,对美的追求的勇气。当现实侵入我们的理想之时,我们无须向西哈诺一般用堂皇之词来掩饰内心的一片热忱,无需将我们精神中那美好的形象称作 “不过是随便借个名字,用幻想吹出来的肥皂泡”,那么大可以坦然承认,这于现实中无处可寻的精神形象,就是属于我们的“那一片帽子上的羽毛”。因为她不是波德莱尔在《人工乐园》中批判的“印度树叶 ”,而是属于忧郁诗人尽情赞美的“植物之神 ”。
当我们失意时,请不要因为对幻想的沉溺而感到心慌,请不要为那浪费的未能施展的潜能悲哀,只需付之一笑,毕竟面对人类的mortal现象任谁也无可奈何,到最后我们大可同兰波一样感叹,感叹我们的生命“不过是一次温柔的疯狂 ”,或许可惜,但至少我们曾经与我们的理想与美相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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